昆吾山彻底坍塌,被那神秘的一只大手攥的粉碎,加上青铜古柱被白宇飞带走,此地另一位面的山群开始消散,彻底隐藏在了虚空之中,难以现世。
崔巍重伤垂危,胸部整个坍塌下去,口吐鲜血,有内脏血块被咳出,他的视线开始模糊,艰难的在这群山中行走,他知道,没有人能救得了自己了,生命力在快速的流逝。
崔巍想找到附近那太上炼炉地势,他曾被牧霄逼进里面,重塑己身从而脱胎换骨,也许那里可以将自己重伤的残躯修复。但是这里太大了,他看到了外界在消失,他即将被永久的放逐在这里,长眠于此。
“王瑜……”崔巍唯一求生的欲望在消散,白宇飞太强了,弹指间就能将自己击杀,也许这样才是最好的结果吧,白宇飞那么强大,王瑜至少不会受人欺负,白天青说的对。
可是,自己的心怎么那么痛呢,感觉在窒息,自己是要死了吗?
泪水混合着鲜血打湿了崔巍的脸庞,他好绝望,不甘,可是这又怎样呢,自己将死,谁又能记得自己曾经来过?
崔巍摩挲着阴阳环,哀叹出声,可惜了这么件宝物,自己死后,它将蒙尘,再也难以展示它的风采和威力。
还有那老道士,他将宝物赠予自己,自己还欠他一句承诺,答应帮他做一件事情,可是自己将死,怕是履行不了承诺了。
曾祖父让自己去找寻独树头,寻宗问祖,回归崔家,怕是再难去往了。
“唉……”崔巍仰天长叹,随后苦笑,自己自从离开小山村后,再也没有了笑容,从什么时候自己开始愁眉苦脸了呢。
崔巍低头看着自己空荡的腹部,那里没有鲜血流淌,被一团氤氲纹路侵蚀,那是化道的力量,如果自己不曾在太上炼炉地势熬炼过己身,怕是白宇飞一棍之下自己已经身死了。
崔巍拖着残躯,行走在群山之间,这片空间已经闭合,与外界彻底断绝,崔巍最终力竭倒在一处山巅之上,强烈的山风将他吹得神志还保留最后一丝清醒,但是也已经处于弥留之际了。
“葬于石凹处,以石覆盖,切记,葬时不得着一丝一缕遮体之物,果身葬下,来年这时巨石下会生一汪清水池,葬身石地生一柳树,迎风便长,待到柳树枝触碰清水池时起,便可福泽生者”不知怎的,崔巍想起了拜将台地牢下老道士曾和那狱卒说过的话,再看此处,山巅高耸,只有一块巨石座落,再无它物。
崔巍艰难起身,挣扎着爬上巨石,身体的疼痛仿佛渐渐远去,他的精神头比刚才强上不少,难不成这就是村中老辈人说的回光返照吗?崔巍苦笑,巨石上方中心处果真有凹陷,崔巍褪去残破衣物,赤身躺在其中,这一刻,仿佛山巅的大风都平息了不少。
崔巍回忆着自己活过的十几岁光阴,笑过、哭过,失落过、兴奋过,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的就想起了老道士说过的话语,就算真有此福地,自己葬在这里,没有后人子嗣,又能福泽谁呢。
最终,他的眼皮开始沉重,心里怀揣着王瑜这个名字,静静的闭上了双眼,直至胸口再无起伏,永远的沉睡了下去,意识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。
……
时光流逝,转瞬即过,时间总是在不经意间流逝,离当日南境王上八荒铁骑马踏西域已然一年已过,这一年,王上经昆吾山之后发兵西域,西域三国损兵折将,只是稍作抵抗便兵败如山倒,最终落得割地赔偿的下场,西域大半疆土不保,三国被逼的深入莽荒深处,只是听闻不死民王乌戈自昆吾山回归实力有所精进,与其余两国分庭抗礼,瓜分剩下疆土。
这一年的时间,传闻最盛的,便是南境王上即将嫁女的消息,飞星教的翘楚白宇飞将迎娶强盛王族王瑜的消息铺天盖地,王上的实力进一步得到巩固,不少修仙教派知道,这正是当年昆吾山之下飞星教与王上的协议将生效了,只是不知两位当事人的心里活动是否矛盾,只知王瑜终日以泪洗面,甚至求死,白宇飞得青铜仙棍后实力强横,与年轻一辈翘楚争雄,是为一段佳话。
一年间,王瑜数次来过昔日旧址昆吾山之地,面对着群山中突兀空荡、不复存在的昆吾山大哭不止,这里正是当年最后见崔巍一面的地方,也是崔巍埋骨之地。
这一日,王瑜再次来到了昆吾山地,静静的坐在一块青石上,轻抚踏雪洁白的鬃毛,她已经习惯了,每次有烦心事时都来此地坐坐,一个人迟迟的与那空荡的地方说说话,在不远处,独尊默默立身。
“大傻子,一年了,时间过得好快啊,我们相识匆忙,离别匆忙,用他们的话说,我俩就是人生的过客,你要是还活着该多好啊。”
“踏雪也变得更壮了,你放心,我会好好的照顾它的。”王瑜满眼宠爱的抚摸着踏雪,眼中隐隐有泪光闪现。
“你可曾知道,那日昆吾山前爹爹暗自同那飞星教达成契约,将我许配给了那白宇飞,如果你在的话,一定不会同意,力争到底,就算是逃婚,我也愿意和你远走高飞啊。”
“你还说过,要为我牵马一辈子,再也不会让我受人欺负,不会让我哭,可是,你现在又在哪里,你说话啊,你倒是说话啊!”王瑜泣不成声,伏身在踏雪马肚上,哭成了一个泪人。
踏雪不安的打着鼻响,似是在安慰王瑜不要这么伤心难过。
“你说过的话怎么就不记得了呢,明日我将嫁给那飞星教白宇飞,可是我不爱他啊,虽然他实力冠绝年轻一代,是为翘楚,但是与他相比,我还是喜欢傻头傻脑的你啊!”
王瑜在这里哭成了一个泪人,但是那昆吾山早已崩塌,没有一丝回应,只有偶尔吹过山谷的风拂过,发出沙沙的声音。
昆吾山另一个位面,群山位于死静的空间之中,当年崔巍埋骨的巨石下,生出一汪清泉,巨石上一株柳树嫩芽无声伫立着,静静生长。
王瑜长坐于此,轻轻的诉说着过往,直到日落西山,火烧云笼罩半边高天,此地渐渐变得昏暗之时,王瑜才轻拭眼角泪水,牵着踏雪,慢慢的走在这片土地,随即远走。
这一走,她将要面对明天的婚姻,嫁为人妻,成为她人的新娘,真正的放下与崔巍的过往,面对一段新的人生,她生命中的这段时光,只能深埋心底,在古稀之时某个阳光下,自己静静品味吧。
月朗星稀,将相一人盘坐在昆吾山碎石堆上,将一壶清酒洒在地上,两人相识拜将台,将相对于这个姐姐的心上人还是印象不错的。将相仰口饮尽壶中酒,将酒壶随手一扔,起身离去。
这一年,还是有不少西域部落子嗣来此地的,那日崔巍催动手中阴阳环追杀牧霄的场景历历在目,皆来寻找那件秘宝,但是却又全都无功而返,感慨可惜。
第二日,飞星教内早已经张灯结彩,红色成为主题,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喜庆的笑容,山瀑飞挂,很多珍稀的仙禽在天空飞舞,引吭高歌,护山神兽都已露面,许多与飞星教有交集的教派纷纷出席,送上贺礼,年轻一辈到场,都想要一睹翘楚白宇飞的结发道侣是怎样的可人?
这些教派来此还有另外一个目的,传闻飞星教老祖实力通天彻地,这么多年未曾露面,是否早已坐化,这至关重要,一个教派若无真正强者坐镇,会有随时被覆灭的危险。
白宇飞一身红装,长发披肩,脑后九道神环将他衬托的超凡脱俗,一年的时间,他的实力再次精进,一出场,四周多少青年才俊分列两旁,中间出现一条中空的路。
白宇飞头顶神环迈步而出,犹如神祗一般,众人相比之下沦为绿叶,越发衬托的他光彩照人。
白宇飞驻足,有人将他前进的路拦下,正是将相。
“将相。”王上坐在远处龙椅之上,淡淡开口。
将相闻言冷哼,不服气的身体微侧,让白宇飞过去。
“换我执掌南境兵权,定发兵飞星教。”两人身体交错之间,将相冷声开口。
白宇飞充耳不闻,脚步丝毫不做停留,只有他脑后的神环,竞相交错运转。
王瑜在高台之上,同样一身红妆,一年的时间,她变得更加漂亮清秀,今日略有淡妆映衬,更显得清新脱俗,同白宇飞站在一起,不免令人惊艳,直呼“郎才女貌”。
白天青与王上坐在高台之上,面对着两位新人,在他们头顶的虚空处,众多身影错落,皆为飞星教老一辈最高战力,飞星教得强大与他们息息相关,有的人影笼罩雾霭之中,有的人直接化身成为璀璨得星辰,恐怖无比,直挂高天。
今日,飞星教与南境正式联姻,南境的势力底蕴更进一层,另有两位巨子在修仙教派,加之飞星教,王上就如同一头庞然大物一般崛起,如日中天,虽然明面上不敢妄动,但是却压制的周边国家如坐针毡。
白宇飞与王瑜在今日,正式结为道侣。